周六起早,到文礼(Boon Lay)转换站,搭172号巴士,约十分钟后,在 Jalan Bahar 路上编号B12 的车站下车,或者,当巴士驶入Jalan Bahar后,车子穿过高速公路架桥底,注意左边的路旁,看到路旁绿地上两三个显眼的两米高大瓷瓶,就按铃下车。
从巴士亭往回走约50米,回到大瓶处,沿着指示牌方向前进,就进入与高速公路平行但格外冷清的小路Lorong Tawas,虽然左边高速公路上车子的声音轰隆,但右边一字排开的大树,礼貌挺胸直背热情地在迎宾,叫人悦目。才没走几步,身旁一辆慢驶过的轿车停下,司机是位微笑有礼,60开外的大哥,校下车窗他问:“到龙窑吗?搭顺风车吗?”,我礼貌回绝了,只因那只是约600米的距离,再来,我舍不得那风和日丽。
带伞是明智的,因为新加坡的太阳,很可能在你发现之前,已对你下了毒手。
哇!尽管在网上已看过图片,眼前满地一大片七彩的土陶盆,大缸,瓷器,还是把我摄住了。单是四周宁静广阔的绿,和几分钟前的忙碌喧嚷间的落差,就很神奇!在这个寸土黄金的国度,空间和金钱是等号,此刻,我仿佛步入一座匿藏岛国的桃花源,没有被高楼阻挡的蓝天是最美的背景,踩踏在布着落叶的土地,感觉大地亲近,远近虫鸣,把心中那个顽皮的小孩被唤醒了,空气中有叫人兴奋的气息。经过一个就地作水彩画的大孩子,我连脚步都放轻了,怕破坏这难得的安宁。
在众缸之中,是一棵老大老高的榕树,居然有人在树旁架上木板,摆上三几套桌椅,想象与树共餐,那真太不新加坡了。每个月得固定时候,树上还搞陶瓷爱好友聚呢!更妙的是,后来听说,坐在那上头,在没月亮的夜里,还能看到好多荧火虫,OMG!
小屋的另一边,8,9 人结成人链,在传运着长扁的木片条,平行于人链的是龙窑!他们在为窑添材加温!那辈子走的运啊?竟然碰上难得一遇龙窑回火,据说,过去的10年里,陶光龙窑也不过烧过6次。
土黄的窑,木屋,锌片屋顶,人工,材火,这样的组合让时光快速倒带。
陶光龙窑,是目前新加坡仅存的两个龙窑之一,全长40 几米。
龙窑,远在战国时期便已出现,而新加坡的龙窑是上世纪初由中国南来的先辈们传承过来的。当时,新加坡西部是陶艺业的基地,出产陶土,40年代鼎盛时期,此处曾出现长达百米的窑,短至每两周就烧一次窑。那时候的陶瓷厂主要生产割胶业用的胶杯和园艺业用的花盆,后来因为园艺业北移,树胶业没落,国家经济转型,陶艺业也逐走向夕阳。
龙窑,由于建在坡上,低窄处称头,窑身宽度约3 米,高度约2米。中部较首尾宽,两旁有窑门,而窑身两旁各有数个直径约15厘米宽的投材孔,称火眼,窑尾在高处,偏窄。窑内温度最高可高达1300摄氏。这样的窑,长长的建在斜度10至20的坡上,利用烟囱作用,热气上升的原理,充分利用产生的热度来烧制陶瓷品,是先人智慧的结晶。远远这窑,似龙,故得名。
龙窑从头部烧起,由室温慢慢加至高温,需要很多的人力和物力,而这一回,就靠一组10几人轮流工作一整个周末,确是劳命伤柴(财),这也是龙窑现今近乎被淘汰的原因,取而代之的是更轻巧不耗力的煤气窑和电力窑。
那龙窑还有什么保留的价值呢?那是因为,只有在传统柴烧窑才会出现的‘落灰’和因窑内温度不均而出现的‘意外效果’,这是让陶艺工作者趋之若鹜的,就好比传统手洗相片,因为变数多,反而常带出惊喜效果,令人着迷。
陶光陶瓷林现今已少生产,陈列售卖的多是入口直中国和东南亚的陶瓷,白瓷,神像等,琳琅满目,价格合理,走马看花,很快就花了近半小时。掌柜的女士,看她一副恬闲的神情,和一般城市里的白领OL气质就是不一样。亲切的陈老板,多次出现在龙窑的现场给于工作团队提示,一旁观察的我,被这一群汗流浃背人的坚持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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