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June 8, 2016



今天見病已好了七七八八,就依原定計劃,到兀蘭公積金局, 詢問Suresh家屬提取其存款一事。

Suresh三個月前,在芬兰地鐵意外中身亡,留下摯愛菲籍女友Fei, 和在印度家鄉年邁的母親。

昨天,在丹麥的朋友說Suresh的死亡證明已经發出,我們可以進一步行動。

我不知道我會難過,畢竟Suresh和Fei離開新加坡到北欧生活已有九年,這期間,忙着各自的生活,我們甚少聯絡。我从雅虎电邮信箱裡翻到Suresh刚到芬兰时,我们之间的文字来往,看着看着,脑袋里一幕幕重現,我们曾经都那么年轻,那么轻狂。

Suresh寡言,工作一直很忙,却记得很多,我们这群朋友之间,很短很少的快乐时光,老是有道不完的谢,现在,我倒是多么希望你再亲口拜托我,再感谢我;不是说好再聚的嗎!?你从来都不爽约的啊。

九年前,你离开,我加班,错过到機場送你;九年后,我依然送不到你。朋友啊,我后悔,从来没有好好地,跟你说一声:“朋友走好。”

跟公積金櫃檯人員問著詳情,想到Suresh的老媽媽,想到跟了Suresh好多年,不離不棄卻沒名份的Fei (當初因為要和菲律賓籍的Fei 一起,Suresh還和家裡鬧得很僵,傳統印度家庭是不能接受外籍媳婦的,当时他很不快樂,我爱拍他肩膀说没事的);想起以前,接待人生地不熟的Suresh C/Naresh/Suresh S三劍客, 到後來他事業起飛,他永遠是那麼一個能幹的同事,可靠忠實的朋友。我还爱开他玩笑说,你是印度人吗, 话怎么这么少?Suresh总是回我他爽朗的笑声。Suresh的眼睛很大,眼窩很深,睫毛很長很卷,看著他的眼睛,常會有看到一個宇宙的錯覺。

現在Suresh卻沒了。39歲,那麼年輕。

那瞬間,我全身的水份往眼睛湧,強忍著,我必須把該問的都問清楚。

毕竟,這是我唯一能為Suresh做的最后一件小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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